chapter 1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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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102
chapter 102
納柴山脈綿延數萬裏，其間山寨眾多。
求救的焰火在拱龍寨東面，秋穎立馬召集人，準備前去救援。
“嘭！”
“嘭！”
“嘭！”
“…………”
一連數個焰火升空，四面八方都有。
剛準備出發的人齊齊頓住。
“這……”
誰也沒想到一下會有這麽多地方出事。
事已至此，只能分頭行動了。
秋穎本打算把拱龍寨裏還能戰的人都叫出來，全力支援。
扶珠卻不太讚同：“眼下這種情況，難保不會有人再殺到這裏來，這裏要有人留守才是。”
秋穎救人心切，被她這麽一提醒，瞬間冷靜下來，點點頭：“你說得對。”
萬一再有蒙面人來，剩一寨子的老弱病殘，後果不堪設想。
簡短商量之後，秋穎跟樊正原地留守。兩人都已負傷，原地留守是最能保存力量的選擇，加上他們最熟悉拱龍寨，留下來也可組織大家休整，以防後患。而扶珠、卓顏、謝蘭庭還有了無塵兵分四路。
卓顏對這周邊最熟，就去最近處。這樣萬一拱龍寨有意外情況，她可以用最快速度回援。
而謝蘭庭挑了最遠的南邊，扶珠跟了無塵一北一西。
扶珠要去北面，臨到離開時，一年輕女子跑出來，懇求她帶她一起。
那女子是從北面的一個寨子嫁來拱龍寨不久，家中只有年邁的外祖父母。
“姑娘，你就帶我一起吧，我可以給你帶路，我一定不給你添麻煩。”
那女子說話時，扶珠感覺有人從自己身旁走過，她沒來得及回頭，只覺身側的手被人用力握了握，當她扭頭看去時，只看到謝蘭庭離開的背影。
心口一瞬滿又一瞬空。
以扶珠的修為，帶一個人不算生死攸關的難事，便答應帶人一起。
時間緊迫，扶珠帶著人半分不敢耽擱，然而沒走出去多遠，去了西邊的了無塵卻突然冒出來，二話不說拉著她就要她跟他走。
扶珠從未有過的莫名，甩開他的手：“有什麽事以後再說。”
現在最要緊的事是救人。
了無塵再追上來阻攔：“你救不完的。就算有三頭六臂，難不成你還能救這天底下所有人嗎？”
“跟我走，別去趟這趟渾水，你根本不知道這裏的水有多深。”
扶珠一掌將人推開：“你若是不想去，回去告訴樊大哥他們一聲，讓他們重做安排。”
說完，沒再給了無塵任何機會，帶著身旁的女子離開。
*
寨門被轟出一個大洞，舉著劍的蒙面人獰笑著沖進起了火的寨子裏。
寨子裏的人四散奔逃，有人不幸倒於劍下。
火光裏，到處都是驚恐尖叫跟無助哭聲。
一道寒光直直揮向一個剛牙牙學語，坐在母親的血泊裏大哭的孩子。
利劍高高舉起，揮下的瞬間——
“噗！”一條藤蔓驟然從揮劍之人的心口刺了出來。
面巾下，剛還滿是興奮猙獰的臉愕然，難以置信地低頭，下一瞬整個人像是被吸幹，化得什麽都不剩。
看著空空落地的衣裳，其他蒙面人全楞住，驚恐四望。
“那是什麽？！”
“那是什麽玩意兒？！”
地面一陣震動。
“怎麽回事？”
“地震嗎？”
“太邪門了，先撤！”有人喊。
話音未落——
“嘭！嘭！嘭！”
一根根藤蔓宛如蟒蛇從地底下噌然竄起，直奔那些人蒙面人而去。
火燒劍砍，那些藤蔓未傷半分。
最後沒一個人留下全屍。
為了能盡快救人，減少傷亡，扶珠動用了噬魔藤，可人全都沒了，她無從確認自己剛才的猜想，不禁有些懊惱。
跟著扶珠一起來的女子找到了自己的親人，說扶珠是來幫他們的。
眾人當即沖扶珠行大禮感謝。
扶珠才拉起來一人，突然從角落裏跑出來一個小小的身影，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孩子，跑到她面前，撲通跪下，一個勁兒地磕頭。
磕得又沈又重，沒兩下額頭就見了血。
突然被人這麽磕頭，扶珠先是一怔，隨即伸手去拉。
不知道這麽小的孩子是哪兒的那麽大力氣，她還費了些力氣才把人拉起來。
不過才拉起來，那個孩子又往下跪。
大抵是看出扶珠的困惑，旁邊有人解釋說：“這孩子是從朝青寨那邊過來的，他們寨子就跑這一個，其他人……也不知道……是死是活。他大概是見姑娘修為了得，想讓姑娘也去他們那兒幫幫忙吧。”
扶珠拉著那個孩子，片刻寂靜，最後用力將還要往下跪的孩子一把扯起來：“你想要我幫忙就帶路。下跪是沒有用的。”
那孩子似乎聽懂了她的話，空洞的眼睛定定盯了她片刻，而後站起來撒腿就往外跑。
扶珠簡單交代，讓眾人先找到地方藏好。
眼下尚不知究竟是怎麽回事，不可掉以輕心。
說完，追上那個孩子。
為了盡快到達，扶珠抱著孩子，讓他給自己指路。
然而，還是晚了。
看著吊在寨門前那一排屍體，扶珠第一反應是將懷裏的孩子的臉摁在自己肩頭。
卻渾然未覺，她自己的身體在發抖。
這麽多年來，死亡便一直如影隨形，可她卻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情形。
那些被高高吊起的人全被割了舌頭，割下來的舌頭用竹簽穿起，插進眼睛裏，插進耳朵裏，插進喉嚨裏……
有老人，有孩子……
一個都沒放過。
扶珠險些背過氣去時，才發現自己沒有呼吸。大喘一口氣，一陣嗡鳴裏，頭暈眼花，一低頭，發現那些人的血已經流淌到自己腳邊，她就踩在一片血泥裏。
那薄薄一層血泥，卻像是無底沼澤，將人一直一直往下拉。
扶珠不由往後退了一步。
“啊——”
身後有人驚叫。
扶珠回頭，只見方才跟著自己一起過來的女子跟了過來，看著眼前的一切，臉色煞白，跌坐在地。
像是感知到什麽，扶珠懷裏的孩子突然開始掙紮。
她卻始終沒有松手，手撫上他的後頸，掙紮的力量很快就弱了下去，最後軟軟趴在她的肩頭。
那女子已經被嚇得渾身發軟，扶珠往寨子裏去，卻在寨門口停下腳步。
歪斜的寨門用血寫著八個字：凡造謠者，皆此下場。
扶珠一腳踹開，進去搜尋一番。
可，無一活口。
“嘭！”
“嘭！”
又兩道焰火沖天。
扶珠心一驚，快步往外走，拉起那女子。
她還一副魂不守舍的恍惚模樣，扶珠手用力搭在她的肩膀上，讓人呼吸。
女子本能順著她的話做，幾個呼吸之後，人像大夢初醒。
見人清醒些，扶珠趕緊說：“帶他回去，召集寨子的人，你們一起商量一個辦法，轉移去拱龍寨。”
先前那個寨子也多是老弱婦孺，一旦再陷險境，只怕也是這個下場。
這納柴山脈中山寨眾多，他們人手有限，唯有盡量將人集中到一處，才能真正將人保下來，不然就是一邊挖坑一邊被倒沙，最後一個都救不回來。
“我會在外/圍盡力幫你們護住回攏龍寨的路，但眼下這個情況很不樂觀，所以你們要快。”
“嘭！”
又一束焰火升空。
扶珠將懷裏的孩子遞過去。
知道她是又要去救人，那女子比起之前冷靜許多，接過孩子：“我知道了，姑娘你一定要小心。”
扶珠想找點給她護身的東西，可身上卻找不出來可用的，這時候，毛團子突然竄了出來，頭一甩，示意那女子跟自己走。
看著毛團子，扶珠一怔，而後如釋重負地笑出來，蹲下揉揉它的頭：“那就交給你了。”
有冥炎護送，扶珠放心離開。
扶珠剛救下一個寨子的人——
“嘭！”
“嘭！”
又有焰火升空。
不知道對方到底來了多少人，扶珠救完一個寨子，片刻不敢歇又奔向下一個寨子。
冥炎就在她後面，不斷將救下來的人轉移到拱龍寨。
有萬幸救下來的，也有來不及，悲劇重演的。
扶珠想不明白，納柴山脈地處偏僻，這些寨子裏的人多是老弱婦孺，為什麽要突然沖這些人下手。
那些折磨人的手段，甚至比不上對畜生。
從白天到黑夜，升空的焰火還沒有停息。那一束束光亮，在黑夜裏像是尖利的針，每一次升起，都直往人心口紮。
快點，再快點，再快一點，她就可以多救幾個人。
“嘭！嘭！”一個地方同時升起兩束焰火，其中一束帶著蓬萊島的徽記。
扶珠微詫。
這裏竟然有蓬萊島的人。
不過，既然蓬萊島的人都在求救，處境如何可想而知。
扶珠用最快的速度趕去。
那些蒙面人像是發現了自己這邊的人在大幅度減少，於是改變了戰術，開始將人手集中，逐個擊破。黑夜中，山寨外的蒙面人密密麻麻，像是爬滿綠葉的蟲卵，盯著面前的寨子，一副打算生吞的架勢。
扶珠剛到，外面的蒙面人便往裏沖，兩邊交上手。扶珠當即出手幫忙，打著打著，沒想到跟白玉碰了頭。
見到他，扶珠瞬間明白了剛剛那個蓬萊島的徽記是怎麽回事了。
白玉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她，不過眼前大敵當前，兩個人都來不及細說，專心應敵。
扶珠跟白玉的修為都不低，可到此處時，靈力已經消耗大半，幾近強弩之末，又遇到如此洶湧的對手，費了好些功夫才將人擊退。
寨門關上，怕外面的人去而覆返，扶珠跟白玉布下一個法陣，讓眾人暫得喘息。
法陣方成——
“噗！”白玉一口鮮血噴出來。
靈力耗損太多，已經傷及心脈。
扶珠以劍撐地，強壓下已經沖到喉間的血腥味。隨即就地坐下，打算運氣療傷。
只不過才坐下——
“嘭！”
“嘭！”
“嘭！”
又有焰火升空。
…………
仙都四處，燈火輝煌，秦樓楚館，歌舞不斷。
其間人喝酒吃肉，卻怨氣沖天，忿忿不平。
“這麽多天了，天清宗到現在都沒給個說法，從上到下躲在宗門裏裝死，好像這事兒跟他們半點關系都沒有，難道就要讓他們這麽敷衍過去？這世間還有公道可言嗎？”
“天清宗如此態度，就沒人出來管管嗎？”
“天清宗把所有人當傻子耍，就沒人管嗎？還要放任嗎？”
“那是當然，人可是天清宗，是紫雲第一宗門，自然要捧著哄著。我們這些人算什麽？不過就是個屁。我們活該，誰叫我們不是天清宗呢。”
“第一宗門就可以這樣為所欲為嗎？我們這些人就不是人嗎？”
“這事還有沒有人管了？”
“都清醒一點吧，根本就沒有人管我們這些人的死活。”
“好啊，不管是吧。不管，那大家一起幹唄，反正怎麽幹都已經明明白白了，真當我們都是蠢貨，學不會嗎？”
“說得對，要死一起死，反正不能只死我一個。”
“還沒人管嗎？”
“到底還有沒有人管我們這些人的死活啊？！”
“我們這些人的命就不是命嗎？！”
“到底還有沒有人管我們這些人的死活啊？！”
“我們這些人的命就不是命嗎？！”
“到底還有沒有人管我們這些人的死活啊？！”
“我們這些人的命就不是命嗎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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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嘭！”
“…………”
一連數個焰火升空，四面八方都有。
剛準備出發的人齊齊頓住。
“這……”
誰也沒想到一下會有這麽多地方出事。
事已至此，只能分頭行動了。
秋穎本打算把拱龍寨裏還能戰的人都叫出來，全力支援。
扶珠卻不太讚同：“眼下這種情況，難保不會有人再殺到這裏來，這裏要有人留守才是。”
秋穎救人心切，被她這麽一提醒，瞬間冷靜下來，點點頭：“你說得對。”
萬一再有蒙面人來，剩一寨子的老弱病殘，後果不堪設想。
簡短商量之後，秋穎跟樊正原地留守。兩人都已負傷，原地留守是最能保存力量的選擇，加上他們最熟悉拱龍寨，留下來也可組織大家休整，以防後患。而扶珠、卓顏、謝蘭庭還有了無塵兵分四路。
卓顏對這周邊最熟，就去最近處。這樣萬一拱龍寨有意外情況，她可以用最快速度回援。
而謝蘭庭挑了最遠的南邊，扶珠跟了無塵一北一西。
扶珠要去北面，臨到離開時，一年輕女子跑出來，懇求她帶她一起。
那女子是從北面的一個寨子嫁來拱龍寨不久，家中只有年邁的外祖父母。
“姑娘，你就帶我一起吧，我可以給你帶路，我一定不給你添麻煩。”
那女子說話時，扶珠感覺有人從自己身旁走過，她沒來得及回頭，只覺身側的手被人用力握了握，當她扭頭看去時，只看到謝蘭庭離開的背影。
心口一瞬滿又一瞬空。
以扶珠的修為，帶一個人不算生死攸關的難事，便答應帶人一起。
時間緊迫，扶珠帶著人半分不敢耽擱，然而沒走出去多遠，去了西邊的了無塵卻突然冒出來，二話不說拉著她就要她跟他走。
扶珠從未有過的莫名，甩開他的手：“有什麽事以後再說。”
現在最要緊的事是救人。
了無塵再追上來阻攔：“你救不完的。就算有三頭六臂，難不成你還能救這天底下所有人嗎？”
“跟我走，別去趟這趟渾水，你根本不知道這裏的水有多深。”
扶珠一掌將人推開：“你若是不想去，回去告訴樊大哥他們一聲，讓他們重做安排。”
說完，沒再給了無塵任何機會，帶著身旁的女子離開。
*
寨門被轟出一個大洞，舉著劍的蒙面人獰笑著沖進起了火的寨子裏。
寨子裏的人四散奔逃，有人不幸倒於劍下。
火光裏，到處都是驚恐尖叫跟無助哭聲。
一道寒光直直揮向一個剛牙牙學語，坐在母親的血泊裏大哭的孩子。
利劍高高舉起，揮下的瞬間——
“噗！”一條藤蔓驟然從揮劍之人的心口刺了出來。
面巾下，剛還滿是興奮猙獰的臉愕然，難以置信地低頭，下一瞬整個人像是被吸幹，化得什麽都不剩。
看著空空落地的衣裳，其他蒙面人全楞住，驚恐四望。
“那是什麽？！”
“那是什麽玩意兒？！”
地面一陣震動。
“怎麽回事？”
“地震嗎？”
“太邪門了，先撤！”有人喊。
話音未落——
“嘭！嘭！嘭！”
一根根藤蔓宛如蟒蛇從地底下噌然竄起，直奔那些人蒙面人而去。
火燒劍砍，那些藤蔓未傷半分。
最後沒一個人留下全屍。
為了能盡快救人，減少傷亡，扶珠動用了噬魔藤，可人全都沒了，她無從確認自己剛才的猜想，不禁有些懊惱。
跟著扶珠一起來的女子找到了自己的親人，說扶珠是來幫他們的。
眾人當即沖扶珠行大禮感謝。
扶珠才拉起來一人，突然從角落裏跑出來一個小小的身影，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孩子，跑到她面前，撲通跪下，一個勁兒地磕頭。
磕得又沈又重，沒兩下額頭就見了血。
突然被人這麽磕頭，扶珠先是一怔，隨即伸手去拉。
不知道這麽小的孩子是哪兒的那麽大力氣，她還費了些力氣才把人拉起來。
不過才拉起來，那個孩子又往下跪。
大抵是看出扶珠的困惑，旁邊有人解釋說：“這孩子是從朝青寨那邊過來的，他們寨子就跑這一個，其他人……也不知道……是死是活。他大概是見姑娘修為了得，想讓姑娘也去他們那兒幫幫忙吧。”
扶珠拉著那個孩子，片刻寂靜，最後用力將還要往下跪的孩子一把扯起來：“你想要我幫忙就帶路。下跪是沒有用的。”
那孩子似乎聽懂了她的話，空洞的眼睛定定盯了她片刻，而後站起來撒腿就往外跑。
扶珠簡單交代，讓眾人先找到地方藏好。
眼下尚不知究竟是怎麽回事，不可掉以輕心。
說完，追上那個孩子。
為了盡快到達，扶珠抱著孩子，讓他給自己指路。
然而，還是晚了。
看著吊在寨門前那一排屍體，扶珠第一反應是將懷裏的孩子的臉摁在自己肩頭。
卻渾然未覺，她自己的身體在發抖。
這麽多年來，死亡便一直如影隨形，可她卻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情形。
那些被高高吊起的人全被割了舌頭，割下來的舌頭用竹簽穿起，插進眼睛裏，插進耳朵裏，插進喉嚨裏……
有老人，有孩子……
一個都沒放過。
扶珠險些背過氣去時，才發現自己沒有呼吸。大喘一口氣，一陣嗡鳴裏，頭暈眼花，一低頭，發現那些人的血已經流淌到自己腳邊，她就踩在一片血泥裏。
那薄薄一層血泥，卻像是無底沼澤，將人一直一直往下拉。
扶珠不由往後退了一步。
“啊——”
身後有人驚叫。
扶珠回頭，只見方才跟著自己一起過來的女子跟了過來，看著眼前的一切，臉色煞白，跌坐在地。
像是感知到什麽，扶珠懷裏的孩子突然開始掙紮。
她卻始終沒有松手，手撫上他的後頸，掙紮的力量很快就弱了下去，最後軟軟趴在她的肩頭。
那女子已經被嚇得渾身發軟，扶珠往寨子裏去，卻在寨門口停下腳步。
歪斜的寨門用血寫著八個字：凡造謠者，皆此下場。
扶珠一腳踹開，進去搜尋一番。
可，無一活口。
“嘭！”
“嘭！”
又兩道焰火沖天。
扶珠心一驚，快步往外走，拉起那女子。
她還一副魂不守舍的恍惚模樣，扶珠手用力搭在她的肩膀上，讓人呼吸。
女子本能順著她的話做，幾個呼吸之後，人像大夢初醒。
見人清醒些，扶珠趕緊說：“帶他回去，召集寨子的人，你們一起商量一個辦法，轉移去拱龍寨。”
先前那個寨子也多是老弱婦孺，一旦再陷險境，只怕也是這個下場。
這納柴山脈中山寨眾多，他們人手有限，唯有盡量將人集中到一處，才能真正將人保下來，不然就是一邊挖坑一邊被倒沙，最後一個都救不回來。
“我會在外/圍盡力幫你們護住回攏龍寨的路，但眼下這個情況很不樂觀，所以你們要快。”
“嘭！”
又一束焰火升空。
扶珠將懷裏的孩子遞過去。
知道她是又要去救人，那女子比起之前冷靜許多，接過孩子：“我知道了，姑娘你一定要小心。”
扶珠想找點給她護身的東西，可身上卻找不出來可用的，這時候，毛團子突然竄了出來，頭一甩，示意那女子跟自己走。
看著毛團子，扶珠一怔，而後如釋重負地笑出來，蹲下揉揉它的頭：“那就交給你了。”
有冥炎護送，扶珠放心離開。
扶珠剛救下一個寨子的人——
“嘭！”
“嘭！”
又有焰火升空。
不知道對方到底來了多少人，扶珠救完一個寨子，片刻不敢歇又奔向下一個寨子。
冥炎就在她後面，不斷將救下來的人轉移到拱龍寨。
有萬幸救下來的，也有來不及，悲劇重演的。
扶珠想不明白，納柴山脈地處偏僻，這些寨子裏的人多是老弱婦孺，為什麽要突然沖這些人下手。
那些折磨人的手段，甚至比不上對畜生。
從白天到黑夜，升空的焰火還沒有停息。那一束束光亮，在黑夜裏像是尖利的針，每一次升起，都直往人心口紮。
快點，再快點，再快一點，她就可以多救幾個人。
“嘭！嘭！”一個地方同時升起兩束焰火，其中一束帶著蓬萊島的徽記。
扶珠微詫。
這裏竟然有蓬萊島的人。
不過，既然蓬萊島的人都在求救，處境如何可想而知。
扶珠用最快的速度趕去。
那些蒙面人像是發現了自己這邊的人在大幅度減少，於是改變了戰術，開始將人手集中，逐個擊破。黑夜中，山寨外的蒙面人密密麻麻，像是爬滿綠葉的蟲卵，盯著面前的寨子，一副打算生吞的架勢。
扶珠剛到，外面的蒙面人便往裏沖，兩邊交上手。扶珠當即出手幫忙，打著打著，沒想到跟白玉碰了頭。
見到他，扶珠瞬間明白了剛剛那個蓬萊島的徽記是怎麽回事了。
白玉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她，不過眼前大敵當前，兩個人都來不及細說，專心應敵。
扶珠跟白玉的修為都不低，可到此處時，靈力已經消耗大半，幾近強弩之末，又遇到如此洶湧的對手，費了好些功夫才將人擊退。
寨門關上，怕外面的人去而覆返，扶珠跟白玉布下一個法陣，讓眾人暫得喘息。
法陣方成——
“噗！”白玉一口鮮血噴出來。
靈力耗損太多，已經傷及心脈。
扶珠以劍撐地，強壓下已經沖到喉間的血腥味。隨即就地坐下，打算運氣療傷。
只不過才坐下——
“嘭！”
“嘭！”
“嘭！”
又有焰火升空。
…………
仙都四處，燈火輝煌，秦樓楚館，歌舞不斷。
其間人喝酒吃肉，卻怨氣沖天，忿忿不平。
“這麽多天了，天清宗到現在都沒給個說法，從上到下躲在宗門裏裝死，好像這事兒跟他們半點關系都沒有，難道就要讓他們這麽敷衍過去？這世間還有公道可言嗎？”
“天清宗如此態度，就沒人出來管管嗎？”
“天清宗把所有人當傻子耍，就沒人管嗎？還要放任嗎？”
“那是當然，人可是天清宗，是紫雲第一宗門，自然要捧著哄著。我們這些人算什麽？不過就是個屁。我們活該，誰叫我們不是天清宗呢。”
“第一宗門就可以這樣為所欲為嗎？我們這些人就不是人嗎？”
“這事還有沒有人管了？”
“都清醒一點吧，根本就沒有人管我們這些人的死活。”
“好啊，不管是吧。不管，那大家一起幹唄，反正怎麽幹都已經明明白白了，真當我們都是蠢貨，學不會嗎？”
“說得對，要死一起死，反正不能只死我一個。”
“還沒人管嗎？”
“到底還有沒有人管我們這些人的死活啊？！”
“我們這些人的命就不是命嗎？！”
“到底還有沒有人管我們這些人的死活啊？！”
“我們這些人的命就不是命嗎？！”
“到底還有沒有人管我們這些人的死活啊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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